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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章 暗藏奸詐

小魚兒掠過幾重屋脊,便又瞧見那參匹急馳的健馬。

健馬奔馳雖急,但又怎及小魚兒身形之飛掠。馬在街上跑,小魚兒在屋頂上悄悄 追隨。

他心中也在暗問;“荷露為什麼急著要買那幾種藥?莫非是有人中了極寒或極熱 的毒?這種毒難道連移花宮的靈藥都不能解救?”

他心念一轉,又忖道︰“下毒的人早知道他們要買這幾種解藥,所以先就將市面 上這幾種藥都買光,顯見是一心想將中毒的人置之于死地!..…下毒的人好狠 的手段!但卻不知是誰呢?”

“中毒的人又是誰呢?難道是花無缺!”

他心思反復,也不知是驚是喜?

健馬急馳了兩參盞茶工夫,突然在一面高牆前停下,牆下有個小小的門戶,像是 人家的後門。門,並沒有下栓。荷露一躍下馬,推門而入。

小魚兒振起雙臂,蝙蝠般掠上高牆,他身形在黑暗中滑過,下面的兩條大漢竟然 毫沒有覺察。

荷露輕喘急行,夜風穿過林梢,石子路沙沙作響,她解下包頭的黑巾,發髻上有 一明珠。

明珠在星光下閃著光。小魚兒擦在樹梢,綴著珠光。珠光隱人林叢,林中有參五 間精舍。

小魚兒隱身在濃密的枝葉中,倒出不慮別人發覺,他悄悄自林梢望下去,卻瞧見 了花無缺的臉。

這張俊逸、瀟灑、安詳、充滿自信的臉,此刻卻滿帶焦慮之色,他匆匆趕出門, 看到荷露第一句話就問道︰“藥呢?”

荷露手掌里揉著那包頭的黑巾,悄聲道︰“沒買到。”

她這參個字其實還未說出口來,花無缺瞧見她面上的神色,自己的面色也驟然大 變,一把奪過她手里黑巾,失聲道︰“怎……怎地買不到?”

這無缺公子平時一舉一動,懼是斯斯文文,對女子更是溫柔有禮,但此刻卻完全 失了常態。

小魚兒瞧見他這神態,已知道受傷的必定是和他關系極為密切的人,否則他絕不 會如此失常,如此慌亂。

小魚兒心里奇怪,暗中猜測,荷露和花無缺又說了兩句話,他卻沒有听見,等他 回過神來,兩人已走進屋里。

燈光自窗內映出,昏黃的窗紙上,現出了兩條人影,一人低垂著頭,冠帶簌簌而 動,似乎急得發抖。這人不問可知,自是花無缺。

另一高冠長髯,坐得筆直,想來神情甚是嚴肅,小魚兒瞧了半天也瞧不出這影予 究竟是誰?

忽听得一個溫和沉穩的語聲緩緩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也不必太過憂郁”。 “其實,荷露姑娘此番空手而回,在下是早已算定了的。”這語聲一入耳,小魚 兒心里就是一跳。

只听花無缺嘆道︰“這幾種藥雖然珍貴,但卻非罕有之物,諾大的安慶城竟會買 不到這幾種藥,我委實想不透。”

那語聲接道︰“那人算定了他下的毒唯有這幾種大寒大熱之藥才能化解,也算走 了公子必定知道這點,他若不將解藥全都搜購─空,這毒豈非等于白下了。”

這語聲無論在說什麼,都象是平心靜氣。從從容容,小魚兒听到這里,已斷定此 人必是江別鶴!

想起了此人的陰沉毒辣,小魚兒背脊上就不禁冒出了一股寒意,花無缺猶還罷了 ,他若被此人發現,哪里還有生路!小魚兒躲在木葉中,簡直連氣都不敢喘了。

只听花無缺恨聲道︰“不錯,此人自是早巳算定了連本宮靈藥都無法化解這種冰 雪精英凝成的寒毒,只是……‘他’和‘他’究竟有什麼仇恨?為何定要將他置 之于死地!”

小魚兒既猜不透他所說的第一個“他”指的是誰,更猜不透那第二個“他”指的 是誰,心里急得要命。

江別鶴已緩緩接道︰“此人要害的只怕不是‘他’,而是公子。”

花無缺道;“但我自入中原以來,也從未有與人結過什麼仇恨,這人為何要害我 ?……這人又會是誰?我實在也想不透。”

江別鶴似乎笑了笑,緩緩道︰“只要公子放心鐵姑娘的病勢,隨在下出去走一走 ,在下有八成把握,可以找出那下毒的凶手!”

鐵姑娘!中毒的人,莫非是鐵心蘭!小魚兒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差點從樹上掉 下來。木葉“嘩啦啦”一陣響動,只見花無缺的影子霍然站起,厲聲道︰“外面 有人,誰?”

小魚兒緊張得一顆心差點跳出腔子來。

只听江別鶴道︰“風吹木葉,哪有什麼人?在下還是和公子先去瞧瞧鐵姑娘的病 勢吧。”于是兩人都離開了窗子。

小魚兒這才松了口氣,暗道,“這真是老天幫忙,江別鶴一向最富機心,今日總 算疏忽一次……”

想到這里,他心頭忽然一寒︰“江別鶴一向最富機心,絕不會如此疏忽大意,這 其中必定有詐!”

小魚兒當真是千靈百巧,心眼兒轉得比閃電還快,一念至此,就想脫走,但饒是 如此,他還是遲了!

黑暗中已有兩條人影,有如燕子凌空般掠來!

小魚兒驚慌中眼角一瞥,已瞧見來的果然是江別鶴與花無缺,花無缺衣袂飄風, 望之有如飛仙,一雙牌子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卻是滿含恨毒之色,想來必是以為 躲在黑暗中的這人與下毒之事有關。

小魚兒武功雖已精進,但遇著這兩人,心里還是不免發毛,只是他出生入死多次 ,早已將這種生死險難看成家常便飯,此刻雖驚不亂,真氣一沉,坐下的樹枝立 刻“咯嚓”一聲斷了,他身子也立刻直墜下去。

江別鶴與花無缺蓄勢凌空,箭己離弦,自然難以下墜,更難回頭,小魚兒只听頭 頂風聲響動,兩人已自他頭頂掠過。

他搶得一步先機,哪敢遲疑,全力前撲,方向正和江別鶴兩人的來勢相反,他算 定兩人回頭來追時,必定要遲了一步,這其間雖僅有剎時之差,但以小魚兒此時 之輕功,江別鶴與花無缺只要這一剎時,也已追不著他了!

哪知江別鶴身子雖不能停,筆直前掠,但手拿卻反揮而出,他手里竟早就扣著暗 器,數點銀星,暴雨般灑向小魚兒後背!

花無缺身形凌空,突然飛起一足,踢著一根樹枝,他竟借著樹枝這輕輕一彈之力 ,整個身子都變了方向,頭先腳後,倒射而出!去勢之迅,竟和江別鶴反手揮出 的暗器不相上下!

小魚兒但聞暗器破空之聲飛來,銀星已追至背後!

他力已用光,不能上躍,只得撲倒在地,就地─滾,“噗,噗”

一連串輕響過後,七點銀星正釘在他身旁地上。

這其間生死當真只差毫發,小魚兒掠魂末定,還未再次躍進,抬眼處,花無缺飄 飄的衣袂,已到了他頭頂!

花無缺身子凌空一滾,雙掌直擊而下!他身形矯捷如龍在天,掌力籠罩下,螻蟻 難逃!

哪知就在這時,釘在地上的七點銀星突然彈起,正好打向花無缺,變生突然,花 無缺眼看也難以閃避!

江別鶴雖是厲害的角色,卻也未料到有此一著,對方竟將他擊出的暗器用以脫身 ,他也不禁為之失聲!

只見花無缺擊出的雙掌“啪”的一合,那七點寒星竟如夜鳥歸林,全都自動投入 了他的掌心!

這雖是剎那間事,但過程卻是千變萬化,間不容發!小魚兒一掌將地上銀星震得 彈起後,人也借著這一掌之力直彈出去,百忙中猶不忘偷偷一瞥。

而江別鶴瞥見了花無缺這種驚人的內力,也不禁失聲道︰‘好!”

而江別鶴也正為他這匪夷所思、妙不可言的應變功夫主所驚大聲道︰“朋友好俊 的身手,有何來意為何不留下說話!”

小魚兒頭也不回,粗著嗓子道︰“有話明天再說吧,今天再見了!”

他話猶未了,花無缺已冷冷喝道︰“朋友你如此身手,在下若讓你就此一走,豈 非太可惜了!”

這話聲就在小魚兒身後,小魚兒非但不敢回頭,連話都不敢說了,用盡全力,向 前飛掠。

只見一重重屋脊在他腳下退過,他也不知掠過了多少重屋脊,卻竟然還未掠出這 一片宅院!

只听江別鶴道︰“這位朋友看來年紀並不大,不但身手了得,而且心思敏捷,江 湖中出了這樣的少年英雄,在下若不好生結交結交,豈非罪過。”

他一面說話,一面追趕,竟仍未落後,語氣更是從從容容,似是心安理得,算定 小魚兒逃不出他的手去。

花無缺道︰“不錯,就憑這身輕功夫,縱不算中原第一,卻也難能可貴了!”他 心里也在暗中奇怪,自己怎會至此刻還追不上。

要知他輕功縱然比小魚兒高得一籌,但逃的人可以左藏右躲,隨意改變方向,自 是比追的人佔有了便宜。

只听江別鶴又道︰“此人不但輕功了得,面且中氣充足,此番身形已展動開來, 只怕你我難以追及。”

小魚兒听了這話,突然一伏身竄下屋去,哪知小魚兒更是個鬼靈精,江別鶴不說 這話,小魚兒驚慌中倒未想及,一說這話,反倒提醒了他。

江別鶴暗中跌足,只見小魚兒在曲廓中參轉兩轉,突然一頭撞開一扇窗戶飛身躍 了進去。

這時宅院中燈火多已熄滅,他雖然不知道屋里有人沒人,但這宅院既然如此宏闊 ,想來自然是空屋子較多。

屋子果然是空的。

小魚兒剛喘了口氣,只听“嗖‘的一聲,花無缺竟也掠了進來,接著又是“嗖” 的一聲,江別鶴也未落後。

屋子里黑黝黝的,什麼都瞧不見的。小魚兒向前一掠,幾乎撞倒了一張桌子。

江別鶴笑道︰“朋友還是出來吧,在下江別鶴,以‘江南大俠’的名聲作保,只 要朋友說得出來歷,在下絕不難為你。”

這話若是說給別人听,那人說不定真听話了,但小魚兒卻非但知道這“江南大俠 ’是怎麼樣的人,還知道他們若是知道自己是誰,定非“難為”不可的。

江別鶴道;“朋友若不听在下好言相勸,只怕後悔就來不及了。”

小魚兒悄悄提起那張桌子,往江別鶴直擲過去,風聲鼓動中,他已飛身撲向左面 一個角落。

他算定左面的角落必定有扇門口,他果然沒有算錯,那桌子“砰”的落下地,他 已踢開門竄了出去。

這間屋子比外面更黑,黑暗對他總是有利的。

小魚兒藏在黑暗中,動也不敢動,正在盤算著脫身之計,突然眼前一亮,江別鶴 竟將外面的燈點著了。

小魚兒隨手始起了椅子,直摔出去,人已後退,“砰”地,又撞出了窗戶,凌空 一個翻身,撞入了對面一扇窗戶。

他這樣“砰砰蓬蓬”的一鬧,這宅院里的人,自然已被他吵醒了大半,人聲四響 ,喝道︰‘是什麼事?什麼人?’江別鶴郎聲道︰“院中來了強盜,大家莫要驚 慌跑動,免受誤傷,只需將四下燈火燃著,這強盜就跑不了的!”

小魚兒心里暗暗叫苦,這姓江的確有兩下子,說出的話,正在節骨跟上,要知小 魚兒就希望院中大亂,他才好乘亂逃走,他更希望燈火莫要燃著,燈火一燃,他 非但無所逃,連躲都沒處躲,正是要了他的命了。

只听四下人聲呼喝,紛紛道,“是江大俠在說話,大家都要听他老人家的吩咐。 ”

接著,滿院燈火俱都亮了起來.小魚兒轉眼一瞧,只見自己此刻是在間書房里, 這書房布置得出奇精致,書桌旁卻有個繡花棚子。

他心念一轉︰“書房里怎會有女子的繡花棚?”

江別鶴與花無缺已到了窗外。小魚兒退向另一扇門,門後突然傳出入語聲,道; “外面是誰!”

這竟是女子的語聲。

門後有人,小魚兒先是一驚,但心念轉動,卻又一喜,再不遲疑,又一腳踢開了 門,闖了進去。

他算定江別鶴假仁假義,要自恃“江南大俠”的身份,決不會闖進女子的閨房, 而花無缺更不會在女子面前失禮。

但小魚兒可不管什麼女人不女人,一闖進門,反手就將燈滅了火,眼角卻已瞥見 床上睡著個女子,他就竄過去,閃電般伸手掩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接著她的肩頭 ,壓低嗓子道︰“你若不想受罪,莫要出聲!”

哪知這女子竟是力大無比,而且出手竟也快得很,小魚兒的兩只手竟被她兩只手 活生生扣住!

這又是個出人意料的變化,小魚兒大驚之下,要想用力,這女子竟已將他按在床 上,手肘壓住了他咽喉!

小魚兒驟出不意,竟被這女子制住,只覺半邊身子發麻,竟是動彈不得,他暗嘆 一聲,苦笑道︰“罷了,罷了…。我這輩子大概是注定要死在女人手上的了。”

這時江別鶴的語聲已在外面響起。

他果然沒有徑自闖進來,只是在門外問道︰“姑娘,那賊子是闖進姑娘的閨房了 麼?”

小魚兒閉起眼楮,已準備認命。

只听這女子道︰“不錯,方才是有人闖進來,但已從後面的窗子逃了,只怕是逃 向小花園那邊,江大俠快去追吧。”

小魚兒作夢也想不到這女子竟是這樣回答,只听江別鶴謝了一聲,匆匆而去,他 又驚又喜,竟呆住了。

小魚兒終于忍不住道︰“姑…姑娘為什麼要救我?”

那女子先不答話,卻去掩起了門。

屋子里伸手不見五指,小魚兒也瞧不清這女子的模樣,心里反面有些疑起來,一 躍而起,沉聲道︰“在下與姑娘素不相識,蒙姑娘出手相救,卻不知是何緣故? ’那女子“噗哧”一笑,道︰“你與我真的素不相識?”

小魚兒道︰“與我相識的女人,都一心想殺我,絕不會救我的。”

那女子大笑道︰‘你莫非已嚇破了膽,連我的聲音都听不出了。”她方才說話輕 言細語,此刻大笑起來,卻有男子的豪氣小魚兒立刻听出來的,失聲道︰“你, 你是參姑娘?你怎會在這里?”

參姑娘道︰“這是我的家,我不在這里在哪里?”

小魚兒怔了怔,失笑道︰“該死該死,我怎未看出這就是段合肥的屋子……這見 鬼的屋子也委實太大了,走進來簡直像走進迷魂陣。”

參姑娘笑道︰“莫說你不認得,就算我,有時在里面都會迷路。”

小魚兒道︰“但那江別鶴與花無缺又怎會在這里?”

參姑娘道︰“他們也就是為那趟鏢銀失劫的事而來的。”

小魚兒嘆道︰“這倒真是無巧不巧,鬼使神差,天下的巧事,竟都讓我遇見了, 江別鶴竟會在你家,我竟會一頭闖進你的屋子”

參姑娘笑嘻嘻道︰“他們可再也想不到我認識你。”

小魚兒道︰“否則那老狐狸又怎會相信你的話。”要知道江別鶴正是想不到段合 肥的女兒會救一個陌生的強盜,所以才會被參姑娘一句話就打發走了。

參姑娘道︰‘但…但你和江大俠又怎會?怎會?”

小魚兒冷笑道︰“江大俠……哼哼,見鬼的大俠。”

參姑娘奇道︰“江湖中誰不知道他‘江南大俠’的名聲,他不是大俠,誰是大俠 。”

小魚兒道︰“他若是大俠,什麼烏龜王八屁精賊,,全都是大俠了。”

參姑娘笑道︰“你只怕受了他的氣,所以才會那麼恨他,其實他倒真是個好人, 听說我家鏢銀被劫,立刻就趕來為我們出頭”。。”

小魚兒冷笑道︰‘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參姑娘道︰“你說他不存好心,但他這又會有什麼惡意?”

小魚兒道︰“這些人的心機,你一輩子也不會懂的。”

參姑娘斜身坐到床上,就坐在小魚兒身旁,她的心“砰砰”直

跳,垂著頭坐了半晌,又道︰“那位花公子,也是江…。江別鶴請來的”

小魚兒道︰“哦?”

參姑娘道︰“據說這位花公子,是江湖中第一位英雄,又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但 我瞧他那副娘娘腔,卻總是瞧不順眼。”

小魚兒听她在罵花無缺,當真是比什麼都開心;拉住了她的手,笑道︰‘你有眼 光,你說得對。”

參姑娘道,“我……我…”

她在黑暗中被小魚兒拉往了手,只覺臉紅心跳,喉嚨也發干了,連一個字都再也 說不出來。

小魚兒想了想,忽然又道︰“你說的那位花公子,他是否有個朋友中了毒?”

參姑娘道;“你怎會知道的?”

小魚兒道︰“他的本事這麼大,怎會讓自己的好朋友被人下毒?”

參姑娘道︰“昨天下午,那位花公子和江大………江別鶴一起出去了,只留下鐵 姑娘一個在客房里,卻有人送來一份札,要送給花公子,是鐵姑娘自己收下的, 禮物中有些點心食物,鐵姑娘只怕吃了些,誰知竟中毒了。”

小魚兒道︰送禮的是誰?”

參姑娘道︰“禮物是直接交給鐵姑娘的,別人都不知道。”

小魚兒道︰“她難道沒有說?”

參始娘道︰“花公子回來了,她已中毒暈迷,根本說不出話了。”

小魚兒皺眉道︰“她怎會如此大意,隨便就吃別人送來的東西?”

想了想,又沉吟道︰“那送禮的想來必定是個她極為信任的人,所以她才毫不疑 心地吃了…。’但一個被她如此信任的人,又怎會害她?”

參姑娘嘆了口氣,道︰“那位鐵妨娘,可真是又溫柔,又美麗,和花公子倒真是 一對壁人,她若沒救,倒真是件可惜的事。”。

小魚兒咬住牙道,“你說她和花…。.”

參姑娘道︰“他們兩人真是恩恩愛愛,叫人瞧得羨慕,尤其是那花公子對她,更 是千依百順,又溫柔、又體貼…”

小魚兒只听得血沖頭頂,人都要氣炸了,忍不住大聲道︰“可恨!”

參姑娘道︰“你……你說誰可恨?”

小魚兒吐了口氣,緩緩道︰“我說那個下毒的人可恨。”

參姑娘道︰“直到現在為止,花公子和江別鶴還都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小魚兒瞪著眼楮笑,道︰“他對她雖然又溫柔、又體貼,但卻救不了她的性命… 。嘿嘿……嘿嘿……”

參姑娘听他笑得竟奇怪得很,忍不住問道︰“你。。”你怎麼樣了?”

小魚兒道,“我很好,很開心,簡直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參姑娘垂下了頭,道︰“你…。’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麼?”別人說男孩 子會自我陶醉,卻不知女孩子自我陶醉起來,比男孩子更厲害十倍。

小魚兒默然半晌,突然又拉起參姑娘的手,道︰“我現在求你一件事,你答應麼 ?”

參姑娘臉又紅了,心又跳了,垂著氣,喘著氣道︰“無論求我什麼,我都答應你 。”

小魚兒喜道︰“我求你將我送出去,莫要被別人發覺。”

參妨娘又好像被人袖了一鞭子,整個人又呆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顫聲道︰“你………現在就要走?

好,我送你出去。”參姑娘突然放聲大喊道︰“來人呀………來人呀…這里有強 盜!”

小魚兒的臉立刻駭白了,一把扣住參姑娘的手,道︰“你…。.你這是干什麼? ”

只听衣袂帶風之聲響動,江別鶴在窗外道︰“姑娘休驚,強盜在哪里?”他來得 好快!

小魚兒又驚,又怨,又恨。

“女人…………女人……………她為了要留住我,竟不惜害我!我早知女人都是 禍害,為何還要信任她!”

他已準備一沖,只听參姑娘道︰“方才我瞧見一人,像是往鐵姑娘住的地方…… ……”

她未說完,花無缺已失聲道︰“呀……………不好!我們莫要中了那賊子調虎離 山之計,快走!”接著,風聲一響,人已去遠。

小魚兒又松了口氣,苦笑道︰“你真嚇了我一跳。”

參姑娘悠悠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我將他們引開,我才好幫你走。”

她抓起件大氅,摔在小魚兒身上道︰“披起來,我帶你出去。”

小魚兒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喃喃道︰“女人……………現在簡直

連我也弄不清女人究竟是種什麼樣的動物!”

參姑娘道︰“你說什麼?”

小魚兒道︰“沒有什麼,我在說……………你真是我見到的女孩子中最老實的一 個。”

幸好參姑娘身材高大,小魚兒披起她的風氅,長短大小,都剛合適,兩人就從廊 上大模大樣走出去。

參姑娘將小魚兒帶到偏門,開了門,回過去,淡淡的星光,正照著小魚兒那倔強 ,調皮,卻又充滿了魅力的臉。

參姑娘輕輕嘆了口氣,道︰“你…………你還會來看我麼?”

小魚兒笑道︰“我自然會的,我今天就會……”

他一面說話,人已匆匆跑了。

參姑娘瞧著他背影去遠,猶自呆呆的出神,只覺心中泛起一股滋味,也不知是愁 、是喜,竟是她平生從未感覺過的。

小魚兒匆匆奔回那藥鋪。

到了那條街上,“慶余堂”的金字招牌在星光下已可隱隱在望,小魚兒的腳步也 立刻緩了下來。

他鼻子東聞西嗅,眼楮東張西望,突然蹲下身子,喃喃道︰“是了─一─”

只見光亮的青石板上,有一些藥末,前面六七尺外,又有一些,小魚兒眼鼻俱用 ,一路查了下去。

原來他昨夜以石子將兩條大漢買走的兩大包藥擊穿個小

洞,正是藥包中藥漏下,他只要尋得漏下的藥末,也自然就可查出那藥包是送往 何處的,他年紀雖小,做事卻極是周到,不但早已伏下這線索,而且早已算定在 這深夜之中,街上無人行走,絕不會將漏下的藥末踏亂。

到後來根本無需再低頭搜索,只憑著清冷的夜風中吹來的一絲藥味,他已不會走 錯路途。

’這樣走了約莫兩盞茶時分,道路竟越來越是荒僻,前面一片池塘,水波粼粼。

只見這池塘不遠,果然又有一片慶院,看來縱然不及段合肥的宅院精雅,但依山 傍水,氣勢卻更是宏大。那藥包竟是徑自送到這莊院來的。

小魚兒微一遲疑,四下瞧了瞧,深夜之中,這莊院里居然還亮著燈火,黑漆的大 門也有個牌子!“天香塘,地靈莊,趙。”

小魚兒暗道,“瞧這氣派,這姓趙的不但有財有勢,而且還必定是個江湖人物, 他們深更半夜的不睡覺,想來不會在做什麼好事。”

他膽子本就大得出奇,再加上近來武功精進,更是滿不在乎,竟向有燈光的地方 ,筆直掠了過去。

那是間花廳。小魚兒垂在檐下,小指蘸著口水,在窗紙上點了個小小的月牙洞, 花廳里正有四個人坐在那里喝酒。

他眼楮只盯住廳左的一個角落,這角落里大包小包,竟堆滿了藥,自然正是附子 、肉桂、犀角、熊膽…。’只听一人道︰“無論如何,參位光臨獻莊,在下委實 受寵之至,在下再敬參位一杯。”

這人坐在主座,又高又瘦,一張馬臉,掃帚眉,鷹鉤鼻,雙顴同聳,目光銳利, 看來倒有幾分威稜。

小魚兒暗道︰“這人想必就是姓趙的。”

又听另一人笑道︰“趙莊主這句話已不知說多少遍了,酒也不知敬過多少次,趙 莊主再如此客氣,我兄弟委實不安。”

第參人笑道︰其實,我兄弟能做趙莊主的座上客,才真是榮幸之至,我兄弟倒真 該好生來敬趙莊主一杯才是。”

這兩人同樣的園臉,肥頸,同樣笑眯得起來的眼楮,同樣慢條斯理的說話,長得 竟是一模一樣。

小魚兒暗笑道︰“這兩個胖子竟是一個模子里鑄出來的。天下的雙胞胎雖多,但 兄弟兩人長得這麼像的倒是少有。”

這參人他全不認得,他更猜不出他們為何要害鐵心蘭,他心里正在揣摸,突見第 四人回過頭來。”

這人白發銀髯,氣派威嚴,竟是那武林中人人稱道、領袖參湘武林的盟主,‘愛 才如命”鐵無雙。

瞧見此人,小魚兒倒真嚇了一跳。

原來下毒的竟是鐵無雙!

這就難怪鐵心蘭那麼信任,毫不懷疑地就吃了送來的禮,‘愛才如命”鐵無雙這 七宇,自然是人人信得過的!

想不到這鐵無雙竟也和江別鶴─樣,是個外表仁義,心如蛇蠍之輩,但他為何要 害鐵心蘭呢?

第四六章 巧識毒計

一時之間,小魚兒心里已打了十七八個轉,正是又驚又疑,只 是他縱然不信,事實卻又偏偏擺在眼前。

只見那趙莊主又倒了杯酒,舉酒笑道︰“賢昆仲與鐵老前輩懼是今世之英雄,趙 香靈何德何能,竟蒙參位不棄,來…來來,在下再敬參位一杯。”

那兄弟兩人立刻舉起酒杯,鐵無雙卻動也不動。

坐在左首的那胖子眼珠子一轉,立刻陪笑道︰“我兄弟江湖後輩,無名小輩,怎 敢與鐵老前輩並駕齊驅,若不是莊主見召,我兄弟哪有資格與鐵老前輩飲酒。”

另一人也笑道︰“正是如此,江湖中人若是听見羅參、羅九竟能賠著鐵老前輩在 一起喝酒,真不知要羨慕到何種程度。”

鐵無雙哈哈大笑,立刻舉杯笑道︰“兩位太謙了,老夫兩耳不聾,也會听得羅氏 兄弟行起江湖,俠肝義膽,哈哈……哈哈,哈,老夫敬賢昆仲一杯。”

小魚兒暗笑道︰“這當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鐵無雙自命不凡卻也受不得兩 句馬屁的!這羅家兄弟馬屁拍得如此恰到好處,想來必定不是好東西。”

只听那趙香靈笑道;“參位俱都莫要太謙了,鐵老前輩固是德高望重,人人欽仰 ,但賢昆仲又何嘗不是當世之杰。”

他轉向鐵無雙笑道︰“鐵老前輩有所不知,羅氏昆仲兩位,雖然是近年才出道江 湖,但一出手就重創了太湖七煞,接著又做了齊魯五虎,在太行山上兄弟兩人獨 戰參刀十八寇,那一仗更是打得堂堂皇里,轟轟烈烈。”

鐵無雙道︰“這倒怪了,這些大事,老夫竟不知道。’趙香靈道︰“前輩又有所 不知,他兄弟兩人為著不欲人知,無論做了什麼事,都不願宣揚,就憑這樣的心 胸,已是人所難得。”

鐵無雙笑道;“好,好,這樣的朋友,老夫必定要交一交的,只是…。’兩位看 來顯然是孿生兄弟,為何一個行參,一個卻行九?”

羅參笑道︰“晚輩只是以數字為名,與排行並無關系。”

羅九笑道;“其實我是老大,他是老二。”

鐵無雙附掌笑道︰“這倒妙極,別人若是听了你們名姓,只怕誰也不會想到羅九 竟是兄長,而羅參卻是弟弟。”

他語聲微頓,又道;“兩位如此了得,卻不知出自哪一位名師的門下?再也不知 兩位出道為何如此之晚,直以參年前,老夫才听到兩位的名字。”

羅九笑道︰“我兄弟從小愛武,所以在家里練了幾手參腳貓的把式,也沒有什麼 師承,四十歲,老母在堂,我兄弟不敢遠游,是以直到家母棄世後,才出來走動 的。”

鐵無雙嘆道︰“不想兩位不但是英雄,而且還是孝子。”

羅參笑道︰“豈敢豈敢。”

鐵無雙道︰“只是,想那七煞、五虎、參刀、十八寇,但是黑道中有名的硬手, 兩位既然一一打發了他們,若說不是出自名門,老夫委實難信。”

羅九道︰“晚輩在前輩面前,怎敢有虛言。”

鐵無雙笑道;“如此說來,兩位更可算得上不世之奇才,自創的武功,竟能也有 如此精妙,不知兩位可否讓老夫開開眼界。。

羅參道︰“在前輩面前,晚輩怎敢獻丑。”

錢天雙道︰“兩位務必要賞老夫個面子。”

羅參道︰“晚輩的確不敢。”

鐵無雙作色道︰“兩位難道瞧不起老夫,竟不肯給老夫個面子麼?”

趙香疑趕緊笑道︰“鐵老前輩人稱‘愛才如命’,听得賢昆仲如此奇才,想必早 已動心了,兩位的確不該掃鐵老前輩的興。”

羅參苦笑道︰“莊主也……”

趙香員截口笑道︰“說老實話,在下也的確想瞧瞧兩位一顯身手。”

羅九長身而起,笑進︰“既是如此,晚輩恭敬不如從命,獻丑了。”

這兄弟兩人人雖肥胖,身材卻高得很,兩人略挽了挽衣袖,竟在這花廳中施展開 拳腳。

這時不但趙香靈與鐵無雙聚精會神的瞧著,就連窗外的小

魚兒也瞪大了眼楮瞧得目不轉楮。

只見這羅九雙掌翻飛,使的竟是一路“雙盤掌”,羅參拳風虎虎,打的卻是一套 “大洪拳”。

這兄弟兩人拳掌快捷,下盤扎實,身手可說是十分矯健,但招式卻毫無精妙之處 可言。

‘要知道“雙盤掌”與“大洪拳”正是江湖中中最常見的把式,可說是連趕車的 、拍轎的都會使兩手。

鐵無雙竟像是瞧呆了,他不是驚于這兄弟武功之強;而是驚于這兄弟武功之差, 這樣的武功使出來,實在是在“獻丑”。

只見兩人使完了一趟拳,臉竟也似有些紅了,抱拳笑道︰“前輩多多指教。”

鐵無雙道︰“嗯……嗯…。.”

趙香靈笑道︰“羅氏昆仲的武功,當真是扎實已極,這樣的武功雖不中看,但卻 最能實用……老前輩以為如何?”

鐵無雙道︰“嗯……不錯……不錯。”

他嘴里雖然在說“不錯”,卻已掩不住語氣中的失望之意,他對這兄弟兩人,委 實已再沒什麼興趣。

但小魚兒對這兩人的興趣卻更大了。

他心中暗道︰“這兄弟兩人八面玲瓏,深藏不露,竟連鐵無雙這樣的老江湖都瞞 過了,竟瞧不出他們的武功絕不只此。這兩人如此做法,不但隱藏了自己武功的 門路,也消除了別人的警惕,從此不會再對他兩人存有戒心,這兩人竟寧願被人 瞧不起,這是何等深沉的城府,這種人我倒真要小心提防著才是。”

小魚兒雖已瞧出這兩人必定暗藏機心別有圖謀,卻也猜不透這兩人圖謀的究竟是 什麼事,他自然更猜不透這兩人的來歷。

這時趙香靈又舉起酒杯,笑道︰“今夜雖然被這件無頭公案吵得無法安睡,但能 瞧見兩位羅兄的身手,又能陷鐵老前輩暢飲通宵,倒當真是因禍得福了。”

小魚兒正又暗自討道︰“無頭公案?…。什麼無頭公案?”

就在這時,只听莊外突然傳人一陣馬嘶車聲。

鐵無雙推杯而起,變色道︰“莫非又來了!”

語聲中他身形已直竄出來!莊外果然馳來一輛馬車。開了莊門,車子使直馳而入 ,但車上卻沒有人趕車。

趙香靈吩咐家丁,卸下了車上的包裹,剛打開包裹,便有一陣藥香撲鼻面來,包 里的正是附子、肉桂、犀角、熊腦…”

小魚兒暗自瞧得清楚,當真又吃了一驚,燈光下,只見趙香靈、鐵無雙面上也都 變了顏色。

趙香靈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晚上連著七八次,無緣無故的將這藥送來, 這難道有人在開玩笑,惡作劇?”

鐵無雙皺眉道︰“這些藥材俱都十分珍貴,誰會將這些珍貴之物來開玩笑。”

趙香靈道︰“依前輩看來,這是怎麼回事?”

鐵無雙沉吟道︰“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惡計。”

趙香靈道︰“但這些藥材非但沒有毒,而且有的還補得很,送這些藥來又害不到 咱們的……羅兄可猜得出這究竟是何緣故麼?”

羅九笑道︰“鐵老前輩見多識廣,所言必有道理。”

鐵無雙嘆道︰“老夫委實也有些莫名其妙。”

他雖然其名其妙,小魚兒卻已猜透了。

他喃喃暗道︰“好呀,這原來是你們要栽贓,你們將解藥送到這里,好教花無缺 以為下毒的人是鐵無雙,這原來是個連環計……好陰毒的連環計,可惜的是,這 件事竟遇上了我江小魚,這真算你們倒大霉了。”

他眼珠子一轉,竟悄然而去了,他乘著夜色,尋了家專賣脂粉白堊之類的鋪子, 越牆而入,出來時手里卻是滿載而歸,大包小包提了一手。

于是,天亮時,他已換了副面目,只見他一張白兮兮的臉,兩只睡眼泡,一張豬 公嘴,活像個妓院里的大茶壺,他從屠嬌嬌處學來的易容術,果然沒有白廢。

小魚兒尋了家最熱鬧的茶館,大吃了一頓,他一連吃了兩籠蟹黃湯包,四套油炸 果子,外帶一大碗熱湯才住手,他知道今天必定要大出力氣,人是吃飽了才有力 氣的。

茶館外還有早市,人來人往,熱鬧得很,一條削長漢子太陽腮上貼著塊膏藥,手 拎著鳥籠,在人叢里轉來轉去,別人袋里的散碎銀子就全都變成了他的。

小魚兒綴上了他,走到人少處,突然一拍肩頭,笑道;“朋友手腳倒蠻快的呀。 ”

那青皮無賴一回頭,怒道︰“小雜種,你吃飽了撐的得難受麼?”

反手一個耳光,就往小魚兒臉上煽了過去,但他一輩子也休想踫著小魚兒的臉。 小魚兒用兩根手指,輕輕刁住他腕子,輕輕一捏,這蠻像樣的一條大漢立刻疼得 不像樣子。

小魚兒笑嘻嘻道︰“誰是小雜種?”

那青皮無賴疼得滿身冷汗,道︰“我。。。我是小雜種,標標準準的小雜種,小 爺,小祖宗,你就饒了我這個小雜種吧,我袋子里的全送給你老人家。”

小魚兒道︰“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句話,我非但不拿你袋里說,說不定還會 裝滿它,你瞧怎麼樣?”

那青皮道︰“好”…’自然好……”

小魚兒刁著他的手,道︰“你可知道‘天香塘,地靈莊’這地方。”

那青皮道︰“小人若不知道,還能在城里混麼?”

小魚兒道︰“那趙慶主是怎麼樣的人?”

那青皮道;“趙莊主家財百萬,人緣四海,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只是……自 從段合肥來了之後,他生意總是被段合肥打垮,他想武的,哪知段合肥居然也養 了一群江湖上助朋友,而且字號比他家的更響。”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喃喃道︰“這就對了,……趙香靈把鐵無雙找來,想必是想 借鐵無雙的名頭來鎮壓段合肥的,而這點恰巧又被人利用了。”

那青皮也听不清他說的是什麼,只是哀求著道︰“小爺,你老人家現在可以放手 了麼?”

小魚兒笑道︰“你整天東溜西逛,這城里你必定熟得很,趙家莊里想必也有你的 熟人,只要你帶我進去見他,讓我在莊子里耽一天,我給你參百兩銀子,你肯麼 ?”

這還有不肯的麼?為了參百兩銀,這青皮簡直可以把自己的老婆都賣了。

像趙家莊這樣的地方,自然是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家丁

里自然不乏一些混混兒,這些自然就都是那青皮的同伴。

小魚兒用小手段,就和他們混在一起了,還不到一個時辰,這些人都已將小魚兒 看成好朋友。

使小魚兒想不到的是,那趙香靈居然一早就來到前廳,精神奕奕,顧盼自得,居 然絲毫看不出昨夜曾痛飲通宵的模樣。

過了不久,外面川流不息的有人來,看樣子都是生意買賣人,見了趙香靈,神情 俱都恭恭敬敬。

小魚兒站得遠遠的,拉住個家丁問道︰“這些人是干什麼的?

來得怎地如此早?”

那家丁道︰“這些人都是我家莊主派往外面店鋪的掌櫃,每

天早上都要到莊里來報告頭一天的生意情況,除了這些人外,我家莊主早上從不 見客。”

小魚兒微微一笑,道︰“有些客人,你家莊主不見只怕也不行。”

那家丁自然听不出小魚兒話中的深意,笑道︰“這,天香塘,地靈莊,難道還有 人敢硬闖進來不成。”

小魚兒眨了眨眼楮,道︰“段合肥呢?”

那家丁嘩道︰“那肥豬,我家莊主遲早要將他滿身肥肉紅燒了來吃。”

小魚兒道︰“原來你家莊主與那段合肥冤仇倒大得很。”

那家丁道︰“他知道我家慶主在哪里有買賣,就在對面也開一家,他知道我家莊 主有哪些大主顧,就不惜一切去結納,咱們天香塘和段合肥委實仇深似海。”

小魚兒笑道︰“想不到商場竟也和戰場一樣,看來在商場上結下的仇人,竟比戰 場上的仇人惡毒還要深。”

那家丁道︰“做生意講究本份,像段合肥用這種卑鄙手段,簡直不是人。”

說話之間,趙香靈已參言兩語,將那些掌櫃的一一打發走,端起碗茶啜了兩口, 吩咐道︰“去瞧瞧客人們,若已起來,調到前廳用茶。”

小魚兒在門房外的樹蔭下尋了塊石頭坐下,喃喃道︰“若是我猜得不錯,現在只 怕巳該來了!”

就在這時,只听門房那里傳來一陣人語聲,道,“相煩請將名帖送上貴莊主,就 說在下前來拜訪。”

門房道︰“抱歉得很,我家莊主正午從來…。.”語聲突然頓住,像是瞧見帖上 的名字嚇了一跳。

小魚兒听得那語聲、又是緊張,又是歡喜,喃喃道︰“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那家丁已匆匆忙忙上前廳,捧上名帖!趙香靈皺眉接過,但瞧了一瞧,變不禁動 容失聲道,“江南大俠江別鶴來了。”

鐵無雙聳聳然長身而起,還未說話,廳外已有人朗聲笑道,‘江別鶴前來求見慶 主,莊主難道不見麼?“兩人大步走上廳前石階,前面一人神采飛逸,正是江別 鶴,後面跟著的卻是個豐神如玉的美少年。

再後面竟還有四條大漢抬著頂綠呢軟轎,轎深垂,也不知里面坐的究竟是何許人 也。

趙香靈趕緊搶步迎出,抱拳笑道︰“在下不勉江大俠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 罪。”

江別鶴淡淡笑道︰‘這位是花公子,花無缺。”

他故意淡淡說來,趙香靈、鐵無雙、羅九、羅參听見花無缺這參字,都不禁聳然 動容。

鐵無雙目光上下一掃,笑道︰“這位兄台竟是近來名震八表的‘無缺公子’,果 然是少年英俊,人中之鶴,當真幸會已極。”

花無缺路冷道︰“幸會幸會。”

趙香靈笑道︰“這位鐵老前輩,兩位想必已不認得了,但這兩位羅兄……”當下 將羅九、羅參介紹,自然不免又吹噓了一番。

花無缺卻似完全沒有听到,鼻子里似乎嗅著了什麼氣味,突然袍袖一拂,輕飄飄 離座面起。

眾人只覺眼前人影一閃,他竟已掠入旁邊的花廳,目光又一花,他已從花廳掠出 ,手里抓著一把藥,面色更是慘白,嘎聲道,“果然在這里。”

趙香靈道︰“這些藥莫非是公子的麼?在下正不知是誰送來的,昨夜─….”

江別鶴似笑非笑,截口道︰“莊主難道真不知是誰送來的麼?”

趙香靈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花無缺的面色,就知道這其中必定牽涉極為嚴重,強 笑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別鶴道︰“這件事說來也簡單得很,有人下毒害了花公子未來的夫人,卻將市 面上的解藥全都搜購一空,這是怎麼回事?”

趙香靈道︰“這正是要絕花公子未來夫人的生路。”

江別鶴道;“不錯,如此說來,搜購解藥的人,是否就是那下毒的人呢?”

趙香靈道︰“自然!”

江別鶴淡淡一笑,道︰“這就是了。”

趙香靈想了想,面色突變,失聲道︰“那“…那些解藥莫非現在花廳之中?”

江別鶴一字字道︰“正是!”

趙香靈跳了起來,道︰“但。。但在下委實不知此事…。那些解藥是昨天有人送 來的。”

江別鶴道︰“是誰送來的?”

趙香靈道︰“在下也不知是誰。”

江別鶴冷笑道︰“不知是誰?難道還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將這些珍貴的藥物平白送 人麼?趙莊主說這話,未免將江某看成小孩子了。”

要知這件事說來的確是荒謬已極,的確是絕不可能,趙香靈既無言可辯,滿頭汗 珠滾滾而落。

鐵無雙長身而起,大聲道︰“老夫可以身家替趙莊主作保,那藥的確是別人送來 ,趙莊主的確不知那人究竟是誰!”

江別鶴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趙莊主若不知道,閣下就想必是知道的。”

鐵無雙怒道︰“你…你說什麼?”

江別鶴冷冷一笑,再不瞧他,也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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